桑兮冒着大雪赶到普众寺,院里已经停了一辆加长版的红旗L9,7777的尊贵豹子号,全防弹结构。
这是陆烬尘的车。
陆家就是王权富贵的象征。
陆烬尘的父亲陆淮康是市里的二号大人物,母亲是教育家,娘家有大企业,登上过胡润富豪榜,这种“权富夫妻”的结合最体面牢固了。
每月的初一和十五,陆夫人风雨无阻要上香拜佛,不求财不求子,只求全家太平,普众寺的和尚在那天也会谢绝所有的香客,陪她一人诵经。
今天是正月十五,陆夫人又捐了一大笔香火钱。
一进佛堂,桑兮一眼看到背对门口的陆烬尘,穿着黑色羊绒大衣,仪态挺拔,身型英武板正。
陆烬尘在他那个阶层是公认的英俊,航天工程的高材生,集团最年轻的总工程师,能力风度样样出众,明面上的私生活也不乱,至于有没有相好的情人,没人敢打听。
桑兮站在后面,视线里正好是陆烬尘的侧脸。
昨晚他狂热到失控,压着她的时候胡茬磨得胸口又痒又疼,吻她身体吻到忘情还伸舌头了,桑兮受不了他变着花样的刺激,本能咬了一口,没想到牙印这么明显。
她深呼吸稳住神,走到陆夫人旁边,“陆阿姨。”
陆夫人上完香,拉住她的手,“你爸爸的墓地在后山,是你陆叔叔亲自选的位置,他去大会堂参加新春团拜会,出门前嘱咐我让你回陆家过节。”
桑父和陆淮康是旧相识,从领导司机提拔上来的,前几年和一个妖艳的女医药代表闹出了婚外丑闻,在地下车库自杀了,从那以后母亲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,一直住在疗养院。
陆夫人倒是把她当女儿怜惜,可毕竟是外姓人,她不太愿意回去添麻烦。
正想拒绝,陆夫人忽然盯着陆烬尘的下巴,“你的伤怎么弄的?”
桑兮到嘴边的话止住了,脸上火烧火燎。
“不小心磕破的。”
一看就是床上用力过猛,折腾出来的痕迹,陆夫人意味深长,“有女人很正常,为什么瞒着我?”
陆烬尘眼神扫向桑兮,面不改色,“没瞒您。”
“等到十月份,你三十岁了。”陆夫人没追究到底是哪个女人,直奔正题,“你清楚应该干什么。”
他们这一群子弟,三十岁陆陆续续结婚了。
三十岁是一道坎儿,之前玩得出格,家里不管,到年纪了,都逃不掉结婚生子。
包括陆烬尘。
只不过陆夫人年年催,他每次都敷衍。
今年没那么好打发了,陆夫人态度坚决,“你最好心里有个数,躲不掉的。”
陆烬尘不紧不慢地系好大衣扣,“您有人选吗?”
“你父亲在帮你挑。”陆夫人言语之间既自豪又谨慎,“几个姑娘背景都不错,你外面如果有人,必须彻底断了。”
桑兮心虚抬眼,和陆烬尘四目相撞,他当即移开,“最近忙,先不着急。”
扫完墓从寺庙出来,陆夫人的车下山了,那辆红旗L9还在。
车窗敞开,风雪刮进后座,陆烬尘在一片浓白的雾气里,望向她,“我送你回学校。”
“出租呢?”她给了两百块钱,让司机等一会儿。
男人神色平静,“走了。”
普众寺全天闭寺,附近没有出租拉客,桑兮没办法,弯腰上车。
扑鼻的男香带着一股清冽好闻的药感,小众暗黑,和他的气质不符,矛盾到极致,反而格外吸引人。
刚一落座,她呻吟出声,大腿根一阵触电般的酸痛。
陆烬尘咬得其实一点儿不比她轻。
只是他有技巧,会拿捏力道,当时舒服得浑身发软,可后劲儿大。
桑兮脱了外套,垫在屁股下面,减少和座椅的摩擦。
车驶出一半,陆烬尘目视前方,音量低沉,“抹药膏了吗?”
她握紧双手。
男人喉结伴随吞咽滚了滚,“我记得肿了。”
桑兮指甲盖狠狠掐进手心。
这些年,她对陆烬尘有感情,私下却也百般压抑,保持了距离。
陆家的独生子,这辈子的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,伴侣、婚姻、职业,无一不是精挑细选,她这样的出身差距太悬殊,明知没结果,长痛不如不痛。
虽然有些不甘心,总好过越陷越深,难受得半死不活的下场。
昨夜是陆烬尘借着醉意主动的,桑兮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赤裸相对,更不敢想陆家知道了会怎样天翻地覆。
她现在脑子还是一团混乱。
好半晌,陆烬尘打破沉默,“这件事你跟谁说了?”
桑兮回过神,明白他的顾虑,传出去对陆家、对他的影响不好。
“没跟任何人说。”
陆烬尘嗯了声,“学校陆边新开了一个楼盘,你去选一套,选好了告诉我。”
见她不说话,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名下的檀宫也可以过户给你。”
檀宫是陆烬尘外公的遗产,传家宝的豪宅,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上亿。
出生没有的,到死也挣不到了。
陆烬尘的确大方有诚意,但桑兮不喜欢明码标价的补偿,“我住宿舍更方便。”
他听了没再勉强。
半小时后,车停在宿舍大楼外,陆烬尘侧身越过她,开车门。
突如其来的靠近,两具身躯贴在一起,太强烈,太压人,有一种冲破一切禁忌的亲密。
桑兮敏感,被他的气息烫得颤栗了一下。
陆烬尘也发觉了,收回手,重新坐直,“你的内衣在我那里,找时间去拿。”
那件内衣是他亲手解开的,半脱不脱的挂在她肩膀,中途晃荡掉了,陆烬尘又帮她穿上。
他喜欢隐秘挑逗的感觉,薄薄的一层遮住,去探索。
怪不得说,多么严肃内敛的男人,沾了情事,也像变了个人。
连陆烬尘都暴露了闷骚。
桑兮表情不自在,“你扔了吧。”
陆烬尘皱眉,“不要了?”
“不要了。”她下车,踩着雪跑回宿舍,一路也没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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