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老妈扫地出门了,理由是:走出卧室时先迈了左脚以及——25 岁,单身。
谭铅颐在公司大群公然挑衅我:
「哟?被赶出来了?我家宽敞,来试试?」
一小时后,我拖着行李箱站在他家门口。
试试就试试。
我和他打小不对付。
考试抢第一第二,大学竞争班委,毕业竞争优秀毕业生,工作了,还进了同一家公司,竞争销售总监。
我失败了,还被他反将一军,薪水减半。
要不是因为吃土,我说什么都不肯做寄人篱下的事。
门铃响过三声,门开了。
谭铅颐穿了身简单的白色 T 恤,松松垮垮地倚在门口,撑着胳膊拦下我,似笑非笑:「稀客啊,钱副总监。」
我扯起一抹微笑,亲亲热热地说:「应邀而来,多谢多谢。」
谭铅颐手撑着门口,完全没有要放我进去的意思。
「谭总监?」
「房租,押一付三。」他懒洋洋地嚼着口香糖,还是那副欠揍的死样。
即便如此,他的追求者,从办公室门口排到公司楼下。
年纪轻轻,招蜂引蝶。
我笑得更加灿烂,「哥哥……认识这么多年,别见外——」
「给钱。」谭铅颐挑眉打断我,用他一贯撩人的语气说,「哥哥就让你进去。」
行李箱的把手发出危险的咯吱声,如果能捏动,大概早就变型了。
我嘴角抽了抽,打开手机扫码。
叮!
电梯响了。
我和谭铅颐同时扭头看向电梯口。
一个高个金发美女风姿绰约地走出电梯,在看见我和谭铅颐的那一刻,眉毛倒竖,着急忙慌走过来。
这下轮到谭铅颐慌了,他一把拽住我,「进去给!」
我往回一抽,笑眯眯道:「别呀,我怎么好意思呢。」
谭铅颐挂着「和蔼」的微笑,「钱副总监赏脸,别给我使绊子。」
这人是他前任——欧阳佳人,当年谭铅颐为她要死要活,大半夜不睡觉翻墙出去,被学校抓了给处分。
托这位美女的福,我拿到了一等奖学金。
「谭铅颐!你和她什么关系!」欧阳佳人扑闪着 11 公分的睫毛,难以置信地跺着脚跟。
「佳人,我和她——」
「金钱关系。」在谭铅颐见鬼的目光里,我温温和和地朝佳人伸出手,「你好,我叫钱溪。」
「你闭嘴!」谭铅颐板着脸,一下子把我推进屋里去,砰关上了门。
我一脸茫然地听着外面佳人「我要复合」的怒吼,和谭铅颐低声下气的「不可能」,转头开始默默收拾行李。
把握一切机会是我的行业准则。
他们来回拉扯了将近半小时。
门开了,谭铅颐喘着气,英俊的脸挂着「老子心情很不好」几个字。
我穿着围裙,举止得体地对他笑了笑,
「谭总监,饭已经好了,先喝汤还是先吃菜?」
谭铅颐的目光把我从头看到尾,慢吞吞移开目光,
「对了,记得把哥哥从黑名单拉出来。」
昨天得知谭铅颐升职,我刚把他拉黑。
后来我在公司大群问房屋出租的事,他在大群公然挑衅,这才有这么一出。
「我住哪儿?」
谭铅颐随手一指,「一间向阳,一间背阴,向阳比背阴贵三千。」
我觉得他不做人了。
「谭总监很缺钱吗?」
谭铅颐嘴角微微挑起,「不缺,单纯欺负你。」
我头也不抬,朝他碗里丢了块肉少得可怜的排骨,
「虎落平阳被犬欺,正常,哥哥,多啃点骨头。」
他比我大三个月,从小和我在一个大院长大。
叔叔给他起名的时候,简单又粗暴:谭铅颐——谈钱易。
我爸妈想起得有文化一点,叫钱溪。
结果这个名字,成了我从业后最大的隐痛——钱稀。
每次谭铅颐被我惹毛的时候,他就会微笑着,和蔼地叫出我的名字:
「钱溪,我是你房东。」
我擦了擦手,「是啊,不仅是房东,还是我顶头上司,我会尊敬您的。」
这时候,我的电话响了。
是我老妈打来的。
「喂,妈妈!」我语气亲热,「我能回去了吗——」
「明天出去相亲,一天相不到男朋友,就别回来。」
我妈喊得很大声,对面的谭铅颐笑出了声。
我妈一顿,「谁在笑?男人?」
谭铅颐扬声说:「阿姨,是我,小颐。」
我妈仿佛看见了光,「快!把电话给他,妈妈跟他聊!」
「别了吧……」
「别让我说第二遍。」
我硬着头皮,把电话递给谭铅颐。
烦得很,他在我爸妈心里,是说一不二的女婿人选。
谭铅颐接过电话,一边笑着看我,一边聊天:
「阿姨,嗯,她暂时住我家,相亲啊……我盯着她去,一天三个是吧?好,记住了,完不成任务跟您汇报,您放心。」
然后,我妈挂了电话。
「一天三个,你自己去相。」
谭铅颐拿捏了我的把柄,不紧不慢地说:
「可以啊,五百一天,九千包月,长期合作。」
「谭总监,您穷疯了吧?」
谭铅颐起身,端着盘子往厨房走,「你做菜,我洗碗,我可不占你便宜。」
我在他家住下来,选了朝阳的屋子,跟谭某人仅一墙之隔。
刚安顿好,谭铅颐给我打电话了。
「钱溪,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。」
我挂断了电话。
他又打过来,「对你上司尊敬点。」
我温柔回道:「晚安,谭总监。」
挂断电话,他终于消停了,段庭,我的下属给我发来消息:
「溪姐,那个项目,还抢吗?谭哥升任总监了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。」
「抢,老板说过,各凭本事,不禁止内斗。」
「啧啧,溪姐,您瞧着温温柔柔的,办起事来真是毫不留情啊。谭哥明天知道,不得气炸?」
第二天早上,谭铅颐把我堵在厕所门口,笑得危险,「你把我项目抢了?」
「有来有往呀。」上次他这么干,我差点把他办公室掀了。
谭铅颐冷笑,「你知不知道对方的脾气?喝酒你喝得过他?就你这身量,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?」
「怎么?您心疼?」
「是,心疼。」谭铅颐吊儿郎当地笑着看我,「万一倒了下属,可没人给我干活。」
我看了看时间,「要迟到了,让让。」
谭铅颐在后面提醒,「三场相亲,中午一个晚上俩,可别忘了。」
谭铅颐上任,开了一个小时的会,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,颇为符合他雷厉风行的作风。
到了中午,我一脸茫然地看着谭铅颐坐我相亲对象旁边,和他亲热地称兄道弟。
相亲对象问我:「钱小姐,您贵庚啊?」
谭铅颐说:「小着呢,温柔体贴,小鸟依人,从不动手。」
他真说对了,我习惯温声细语地说话,一般有仇都是背后捅刀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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