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‘爸爸’如平地惊雷,震得沈夏知世界坍塌。
原来周裕笙不是忙,他不接她的电话是因为他在陪另一个家。
和她仅一层之隔。
而陪在他身侧的女人,沈夏知也认识,是他的秘书,谢心语。
她知晓谢心语对周裕笙心思不纯,和他提过一嘴。
当时周裕笙神色认真,发誓证明他的清白,还立刻保证:“我立刻把她调出秘书部。”
可现在又算什么?
心底传来难耐的刺痛,随之升起的,竟还有一种无措。
她无措于自己是该愤怒周裕笙的背叛,还是该嘲讽自己愚蠢,他在外面有了这么大的孩子,她却半点没有发觉,沉溺于他对自己的好。
浑浑噩噩转身,她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。
刚逃到走廊,却迎面撞见了周母。
视线相对,沈夏知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见周母冷哼一声:“你应该已经看见了吧?你不能生,但我们周家不能没有孩子。”
“你自己是个绝户,要是还有点良心,就不该仗着裕笙宠你,逼他守身,害得我周家也断子绝孙。”
这理所当然的指责,仿佛做错事情的是沈夏知。
没有家人的疤被人狠狠揭开,痛的心颤。
她强忍难堪定定望着周母:“你们可别忘了,当初是你们求着我嫁的。”
周母脸色难看了一瞬,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,冷笑一声:“当初不过是裕笙一时糊涂,现在有了孩子绊住他的心,可不比从前。”
“不管你同不同意,我绝不会让我的宝贝孙子流落在外。”
“我要把孩子接回来,而孩子母亲作为孕育周家血脉的功臣,也会被接回来,以后谢心语就是裕笙的二太太!”
一句比一句过分的话,气得沈夏知头也不回离开。
回到家,强撑的镇定就溃散,她脱力瘫软在沙发上。
脑海一阵刺痛,那个和周裕笙一模一样的孩子脸一秒秒提醒她,她又被背叛了。
两辈子——
她的婚姻都一地鸡毛。
……
暮色四合,转眼到了晚上十点。
门被打开,沈夏知抬眼看去。
挺拔的男人走进,换了鞋像平常那样冲她走来,抬手要抱她:“怎么又坐在客厅等我?会着凉……”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沈夏知打断,男人的笑僵在脸上。
迎着他眼中的错愕,她又将一份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的面前。
空气沉寂良久。
周裕笙死死盯着离婚协议,像是确认是不是在做梦。
“夏知,你在开玩笑对不对?”
他颤抖着攥着离婚协议,忽地将它撕碎:“这个玩笑不吉利。”
碎片洒落一地。
可他红着眼眶触及沈夏知眼底的冷漠,心头又是一慌:“夏知,到底怎么了,我错了,我以后早点回来陪你,你别生气……”
他慌乱着道歉,态度诚恳,却根本不知道该为什么事道歉。
在外呼风唤雨,人人敬畏的大总裁,在她面前永远像个害怕失去珍爱玩具的孩子,对她臣服低头。
这些年,她一不开心,他就道歉哄她。
哄着哄着,她对他彻底没了戒心。
也就从来没想过,他的道歉或许真的是心虚……
见沈夏知无动于衷,周裕笙终于想起了什么:“我今天不是故意不接电话……”
“协议撕了还会再有,周裕笙,当初结婚时你承诺过我,如果我不想继续了,你就给我自由。”
沈夏知疲惫打断,她没有说破孩子的事,也没提自己出了车祸,终究还是想给他们这场婚姻留一点体面。
不再去看他,她转身上楼。
见状,周裕笙更加慌乱,不管不顾将她带进了怀中:“我不许你离开……”
他俯下身想要吻她,可下一秒——
一滴鲜红落在了沈夏知的衣襟。
她流鼻血了。
周裕笙立马止住了强吻,担忧沉下脸:“这怎么回事?我立刻送你去医院!”
沈夏知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这样,回过神来,她挣开了男人的手:“不需要。”
“你走,我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一提到医院,她就控制不住的去想在医院中看见的那一幕,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裕笙。
不等周裕笙再回答,她快步离开,“砰”的关上了卧室的门。
将血擦去后,沈夏知无力躺在床上,浑身都好像被抽空了力气,极累。
或许是车祸的后遗症吧……
她这样想着,闭上了眼睛。
接下来的几天,沈夏知都对周裕笙避而不见。
直到这天有个很重要的商宴,她和周裕笙合体出席。
步入宴厅,却恰好听见一阵议论:“听说有人昨天在医院看见了周总和他的私生子……”
“你这谣言说得没点水准,圈子里连三岁小孩都知道,周太太就是周总的命,天塌了,周总都不会背叛周太太。”
沈夏知抿了抿唇,抬眼看向身侧的周裕笙,他正好低头看她,眼中闪过极快的心虚。
心中闷堵,她移开视线,眉心却一跳。
下一刻,人群中忽然冲出个人影,‘扑通’一声跪在她面前:“沈小姐,我不会和您抢周太太的位置,求您放过我,放过我的孩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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