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,这一切,都是他在骗我?他从来都没想让我进赵家,从未想过要纳我为妾?”
赵安看她心如死灰的眼神,他的心下一喜,再接再厉,继续说着诛心之言。
“哎,琴儿姑娘,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。你在跟着六公子前,应该有过不少的男人吧?你出身勾栏瓦舍,一双臂千人睡,万人枕的,但凡是个男人,都不可能想纳你为妾的。更别说,他还是赵家人……”
“他就是在哄你,就是想利用你,达成他的目的。然后,只要你死了,他就会把一切,统统都推到你身上,让你当替死鬼。到时候,你无辜惨死,而他全身而退,继续沉溺在其他的温柔乡里……啧啧,我真是同情琴儿姑娘呢。”
琴儿只觉得万念俱灰,她眼底满是痛色,一张脸颊惨白得毫无血色。
她伤心欲绝到了极点:“他怎么能如此待我?怎能如此伤我?”
她将自己的心都给了他,他却从始至终都在利用她?
琴儿的一颗心,几乎都碎了。
她眼前掠过一阵眩晕,身体发软,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。
赵安紧紧的抱住了她发软的身体,情绪激动温声哄着。
“琴儿姑娘别伤心,我会在你最后的时间,好好疼你的……”
“下辈子记得别投胎成为女人了,即使再成为女人,也别再沦落为风尘女子了。”
琴儿的眼睛发虚,里面一片空无。
她就那么呆滞地凝着牢房屋顶,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赵安脱了她的衣服,那双粗粝的大手,来来回回地在她身上游移。
她真的好不甘心啊,她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,将自己的一颗心,全数倾注在那人身上,谁知道,最后那人却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。
她真的好恨啊。
她从小就父母双亡,身世很是凄苦,为何她想要拥有一个家,拥有一个爱她的人,却那么难?
琴儿攥着拳头,心头渐渐地翻涌起浓烈的恨意。
就在那双手,顺着她肚腹继续往下时……突然,外面响起了几声脆响。
牢房外面站着的两个狱卒,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,没了生息。
赵安还沉浸在美色中,无法自拔,丝毫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。
直到,他的脖子抵上了一个冰冷锐利的武器时。
他的身子不由得一僵。
所有的动作,都在顷刻间停止。
赵安吓得,几乎快要尿了裤子。
“别,别杀我……”
他刚要回头,去看偷袭他的人时,砰的一声,刀背狠狠地砍在他的脖颈,他眼前一黑,身子瘫软摔倒在地。
琴儿也随着赵安的瘫倒,摔在了地上。
她惊慌无比的,缓缓的抬起眼眸,怔怔地看向来人。
周仝冷着一张脸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本官早就猜到,有人会来杀人灭口,没想到大理寺的狱卒,早就是他们的人了。”
“琴儿姑娘,到了如今,你还要继续袒护赵六公子,把自己逼上死路吗?”
琴儿再也控制不住,瑟瑟发抖缩在墙角啜泣起来:“周大人,你息怒,我说,你问我什么,我都招。”
“我一片真心错付,既然他不仁,那就别怪我不义……”
——
另一边两个狱卒,提着油灯,怀里揣着匕首,朝着关押佟益与赵奎的牢房而去。
他们打开门锁进去的时候,佟益与赵奎居然全都睡了过去。
他们各自缩在一个墙角,穿了差不多的衣袍,低头抱着膝盖睡得很是深沉。
一时间,这两个狱卒竟然分不清楚,到底谁是佟益,谁是赵奎。
他们也不敢吵醒他们,未免打草惊蛇,惊动了周仝,他们不敢逗留太久。
经过仔仔细细的观察,他们终于确定了佟益的身份。
所以,他们静悄悄的,在佟益陷入睡梦中的时候,他们握着匕首从他的胳膊下方,一刀捅进了佟益的心窝。
扑哧一声响后,血腥味很快便蔓延开来。
两个狱卒,见任务完成,他们连忙提着油灯,速度极快地跑出牢房,抖着手锁上了牢门。
谁知,他们刚锁上牢门,还没来得及转身,他们各自的脖颈上,纷纷被冰冷的武器抵住了命脉。
他们吓得瑟瑟发抖,一道凌厉的大喝骤然响起:“混账,我赵家的人,你们也敢动手?”
那人恼怒至极,抬起脚来,狠狠地踹向他们的肚腹。
啪嗒一声,他们手里的油灯摔落在地,他们被踹地撞到了后面的一道铁门上。
两个狱卒惊慌未定的,捂着疼痛的心口,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来人。
“赵……赵丞相……你误会了,我们没有对赵家人动手……”
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右丞相赵崇。
他穿着一袭黑色斗篷,整个面目都沉浸在黑暗中。
他怒目而视,眼底含着怒火,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,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“你们最好祈祷,六儿没事,否则,本丞相定然要了你们的狗命……”
赵崇越过他们疾步朝着牢房里冲进去。
他踹开门锁,一股刺鼻的血腥味,朝着他的脸庞扑面而来。
他紧皱眉头,走向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前。
男人歪倒在地,发丝凌乱遮掩住了大半个脸庞……在昏暗的牢房,一时间无法让赵崇看清楚他的脸庞。
他只看见,此人的脸色,惨白似纸,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。
赵崇站在那里,俯下身来,凑近几分凝视着。
男人一点点的看清楚了赵崇的脸庞,他浑浑噩噩的视线,一下子变得清明。
他有些激动地抬手,紧紧地攥住了赵崇的衣袍。
他哆哆嗦嗦,断断续续地喊道:“祖……祖父,我……我是六儿……救……救我……”
这一声呼喊,令赵崇的身子,不由得猛然一颤。
他当即便确定了这人的身份。
这是赵奎,这是他的孙子啊。
赵崇连忙蹲下身来,将浑身是血,气息孱弱的赵奎抱入怀里。
“六儿,你别怕,祖父来救你了。祖父不会让你出事的……你会没事的。”
赵奎抖着身子,一滴滴眼泪,缓缓地从眼角滑落:“祖……祖父,我好冷,好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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