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稚嫩的童声响起，安姨抬头望去，看到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孩跑进来，明白她嘴中的妈妈是谁后，顿时变得惊讶。

南笙松开安姨，朝小葡萄笑着开口：“乖，叫安奶奶。”

“安奶奶。”小姑娘脆生生的打了个招呼。

“哎！”安姨听到小葡萄的声音，看到她和南笙肖似的面容，满心都只剩下眼前可可爱爱的小姑娘。

她越看越高兴，忍不住抱起了小葡萄。

南笙没多说话，面带笑容地看着她们亲近。

没过多久，新奇劲过去之后，小葡萄开始犯困。

南笙从安姨怀中接过睡着的小葡萄，冲她笑了笑，抬脚走向她之前住的卧室。

安姨先是点头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急忙想要拦下她。

但是迟了一秒，南笙已经推开了卧室的门。

她的身形瞬间顿住。

卧室和客厅一样，都是过去的模样，什么都没有变。

唯一改变的，是床头半米高的半身照，照片中的人目光盛满爱意，笑容无比甜蜜。

是南风月。

而拍照的人是谁，显而易见。

原本放在床头柜上，对比之下显得小到可怜的七寸结婚照已经消失不见。

南笙只停了瞬间，就利落地退出来，关上房门，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客房。

安顿好小葡萄出去，南笙就对上安姨担忧的目光。

“安姨，我没事。”

安姨最了解她的脾性，什么都没有说，将她拉着坐进沙发，便去打扫之前摔碎的瓷碗了。

南笙真的累了，在涌来的无边倦意中，她沉沉陷入了睡眠。

她做了一个梦。

梦到了刚来樱园时发生的种种，她的雀跃，她的失落，和她被自己所爱之人打碎后的痛苦。

结婚后一周，她才见到了她的丈夫，被他没有丝毫怜惜、粗鲁而强迫的占有，最后在她的泪水和绝望中，目带讥讽地问她，“怎么样？你满意么？”

你满意么，你满意么......

南笙挣脱梦魇，猛地坐了起来，她额间已经沁出密密的汗，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
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了。

她以为那些过往早已被她忘却，没想到再想起，痛苦还是那般清晰。

忽然，耳边传来汽车引擎声，南笙凝神去听，院子中很快就响起了无比熟悉的声音。

“司晏，为什么忽然来这里？”

南风月的声音柔柔弱弱，含着几分犹豫。

啧，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。

南笙的心神再度紧绷，眉间浮现一抹不耐。

不管是刚刚的梦，还是现在门外的人，都让她忽然觉得，她用力想要甩掉的过去，其实从未甩掉。

南风月踏进大厅，看到沙发上端坐的人影时，脚步蓦地顿住。

“南......妹妹？你怎么也会在这儿？”

即使她有意控制，但她的情绪波动还是一览无余。

傅司晏侧眸看向她，“我以为，你会想见到她。”

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，让人无法知晓他心中的想法。
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想要让南笙留下来，一半是因为南风月的病，另一半......

他心中情绪掀起微微波澜。

南风月声音重新变得柔软：“能在这里看到妹妹，我太激动了，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。”

她紧了紧挽着的傅司晏的手臂，眼中盈起水意：“妹妹，上次忽然过去找你是我不对，我只是得知你还在世，没忍住想要见你一面，笙笙，你能原谅我吗？”

南笙只作没有听到，没有给她任何回应。

她没兴趣陪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