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,风吹得路旁的矮树瑟瑟发抖,风里卷积着灰尘,整个外面像被一层灰纱包裹住似的。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,似被这风推着往前走,只有江黎一个呆站在风里。
疾风像一把锋利的刀子,不停地划在她的皮肤上,身上的衣裙也被吹得仿佛在奋力挣扎的的蝴蝶,脑后的长发凌乱的飞舞着,遮挡了她的视线。
她的耳边不断重复着刚刚女人说的话,脑海里浮现出的竟是多年前,自己因为偷吃一颗鸡蛋而被父亲责打的情景。父亲手拿藤条不停抽打蜷缩在角落的她,一旁的母亲上前劝说,父亲瞪大眼睛,不分青红皂白的竟抽打起母亲来。母女二人拥在一起,呼喊声不断回荡在那个昏暗的小房子里,这样想着江黎的眼泪便不由得喷涌出来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,为什么自己已经那么努力,努力从山里考到大城市,努力从接受别人资助到自给自足,努力让自己的成绩始终是班里前几名,却还是逃不脱家庭的阴影。
此刻的她怨恨,怨恨自己的出身,怨恨母亲的选择,怨恨老天的不公。
“阿黎,你怎么在这?”
一个温暖的身躯,拂去她凌乱的长发,重重得将她揽入怀中。一瞬间,冰凉的身体从心脏开始融化,所有的怨恨也一并融化掉。
“我不是说让你等我吗,怎么出来了。”
林泽低头看见到泪流满面的江黎,眼神里的惊慌和心疼都要溢出来了。
“怎么了?为什么哭?谁欺负你了?”
他温暖的大手轻拭她的脸颊,江黎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孩。
一头清爽的短发,棱角的分明的脸,一双总是明媚的丹凤眼。
“到底怎么了?你怎么不说话?”他再次将她揽入怀中,江黎的下巴抵在林泽的肩头,阵阵清新的香皂味儿混合着风中泥土的清香钻入她的鼻子。
正如林泽母亲说的,他应该站在星光璀璨的舞台,他应该被所有人看见,他的善良、阳光、都应该被人们所知道。
可自己,真的配的上他吗?如果他知道那些过去,还会亦如现在吗?
这样想着,江黎只觉得身体发冷。
轰隆——
瞬间头顶雷声震天,乌云越积越多,整个天空像承受不住云的重量一般,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。
“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。”林泽说着拦着江黎便朝校外走。
江黎挣脱他的臂弯,低垂着头,长发垂在双颊“林泽,我们分手吧。”
她话音一出,林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。
他伸手要去拉她,她下意识向后退。
“阿黎,怎么了?”林泽声音颤抖着。
“咱俩不合适,学表演的和画画的怎么能在一起?”江黎不敢抬头,她害怕看见他的眼睛,她害怕被林泽看穿。
“阿黎你在说什么?你怎么了?”
“我是搞艺术的,艺术,你呢?每天就知道跟那些女演员在一起混,你觉得咱俩配吗?”江黎嘴上说着刺激林泽的话,心里却像被刀子割一样。
“阿黎,我,我可以不去女演员多的组,我可以不演那些有肢体接触的戏,你别说这样的话。”林泽明媚的眼眸蒙上一层灰色的水雾,他伸出手,近乎哀求。
江黎咬紧牙关,攥成拳头的手被捏的发白“林泽,我们不合适,我的画现在一幅就可以卖几千块,你呢?你还在接受家里的钱,你什么时候能独立,什么时候能成名。”
“阿黎,你给我点时间,一定可以的,不会太久的。”
林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靠近江黎,江黎却一步一退,始终与他隔着冰冷的距离。
“给你时间,我要等你等到变成老太婆吗?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,现在的女孩子想要的是什么,你知道吗?我一支画笔多少钱,你知道吗?我不想再努力了,我不愿意等你了。”
“可我们说好的,说好在大学的每一天都要见面,说好以后一起去M国留学,你学西方艺术,我学表演,我们还说好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别说了,这些不算数了。我们分手了。”
轰隆——
响彻的雷声伴随着巨大的闪电,乌黑的天空瞬间似被劈成几瓣,露出几道金色的的闪光。
豆大的雨滴从天而落,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淋湿了二人。
忽的江黎觉得指尖发麻,全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一样,紧接着眼前漆黑一团,她只听见林泽的呼唤声。
“阿黎。阿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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