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撞入鼻腔的,还有他身上好闻的熏香,淡淡的,有些凉意,却莫名的叫她着迷。
真的……想就这样揉进他怀里。
心中虽然如此想,但沈书玥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站直,主要是怕祁璟屿觉得她轻浮。
祁璟屿看了她一眼,转身走到了尤皖轻面前,伸手虚扶,“母亲,请起。”
母……母亲?
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沈孝则乍然听到这声母亲,心中瞬间打翻了五味瓶。
摄政王可从没叫过他一声父亲……
孙氏瑟瑟发抖,摄政王竟然叫那贱人母亲,这不明摆着是打她的脸么!
众夫人则各个心生艳羡,堂堂摄政王,竟能摒弃尊卑敬这尤氏为母亲,这无疑是对沈二小姐最大的荣宠。
一时间小厅安静非常。
沈书玥见尤皖轻呆若木鸡不知作何反应才好,低咳了一声。
尤皖轻立刻回神,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,立刻调整仪态,缓缓站起来,朝祁璟屿谢礼,仪态端庄大气。
祁璟屿微一点头,侧身看向沈孝则,声音冰冷刺骨,“看来是本王太过仁慈,今日牵连此事所有人,通通……”
感受到席卷的杀念,沈书玥知道,祁璟屿要‘通通剁碎喂狗’了。
趁着他发落之前,她急忙开口说话。
“王爷,小女还有些事情未处理,您先上座,等小女处理完您再发落,可好?”
听到沈书玥的话,祁璟屿并没有意外,只是眼底闪过一抹无奈,十分依顺的点头,“好。”
见那暴虐如杀神的摄政王一下子卸去浑身的气势,沈孝则和孙氏,以及看热闹的长舌妇们通通身体一松,差点软倒在地。
虽然摄政王的话没说完,但他们都明白,接下来的话,绝对无比残酷。
而现在被沈书玥打断了。
别说那些长舌妇,就连孙氏心里都闪过一抹微乎其微的感激。
祁璟屿来到主位坐下,视线扫了一眼底下,开口吐出两个字,“起吧。”
沈孝则立刻擦着汗站起来,双腿还在不住的发颤。
孙氏倚着沈孝则才能勉强站着。
长舌妇们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,什么热闹八卦,她们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,只想回家!
沈书玥上前抱了尤皖轻的手臂,扶着她来到厅中,看向孙氏。
“那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说的,可今日姨娘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寒了心,既然已经闹成这样,那我索性就趁着人多,把当年的事情说道说道。”
沈孝则拧眉,不明白沈书玥在说什么。
他不明白孙氏却明白。
这小蹄子是想替尤贱人洗冤呢。
呵,当年的事情她做的十分严密,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把柄。
今日不管她怎么说,都只会让尤皖轻‘偷人’的事情传的更广!
“哦,不知书玥想说什么。”孙氏挑了一边的眉毛,表情十足的挑衅。
尤皖轻抿唇,拉了拉沈书玥,示意她什么都别说。
沈书玥却没有理会,看向沈孝则,“爹,您还记得十年前吗?那天您外出回家,推开门却看见娘和曾倾慕她的男人单独在房里。”
沈孝则的脸顿时像吃了屎一样难看,愤怒的盯着尤皖轻母女,恨不得上去掐死她们。
孙氏笑了出来,却又故作威严的呵斥,“这种烂事你是怎么知道的,书玥,你一个女孩子家家,怎么好的不听,偏要听这些肮脏事情!”
尤皖轻则白了脸,身子瑟瑟发抖,险些站不稳。
沈书玥扶着尤皖轻,不理众人目光,继续说,“那个男人说,他爱慕娘,说和娘两情相悦,要带娘离开。”
小厅安静如斯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“后来您从娘房里找到许多男人写给娘的信件,里面都是淫诗艳曲,那个男人身上也有很多娘的亲笔信,都是一些诉说思念的字句……”
“够了!”沈孝则忍无可忍,就算有祁璟屿坐镇,他都无法再对沈书玥和颜悦色。
此刻,他只想掐死这个蠢东西!
一个男人内宅不净,本就是奇耻大辱,谁愿意在大庭广众下提及,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女儿。
“老爷别生气。”孙氏关心的抚着沈孝则的背,眼底却忍不住的露出笑意。
果然,还以为这丫头变聪明了,原来只是更蠢了!
尤皖轻已将嘴唇咬破,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,声音沙哑,“书玥,不要再说了。
”
沈书玥用力摇头,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,看着沈孝则一字一句的说:“男人,亲笔信,这些都是孙姨娘安排的!”
“我以为过了四年,你们娘俩能学聪明点,可没想到……”沈孝则冷笑,“还是一成不变的用这种低级谎言诓骗我!”
“爹,我说的是真的,您为什么不相信呢?”
“真的?我谁都不信,只信我自己的眼睛!”
孙氏拿出帕子,委屈的抹眼泪,“老爷,别说了,当年都是我的错,是我的错。”
杏儿木讷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,“孙姨娘进府这么多年,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话,这些事情,确实都是你的错。”
“贱婢,这里岂容你开口!”沈孝则怒火中烧,现在连一个丫鬟都敢挑战他的权威了吗?!
杏儿却丝毫不怯,迎着沈孝则的目光道:“老爷,当年的事就是孙姨娘一手设计的,奴婢有证据。”
此言一出,孙氏的眉头不禁跳了一下,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沈孝则皱眉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杏儿不再多言,直接脱了外罩的小袄,一把撕开,便见里面竟有一个缝死的牛皮袋。
杏儿将牛皮袋的线头拽开,里面的东西便露了出来。
一看到里面的东西,孙氏脸色大变。
那是!……
此时沈书玥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:“杏儿,这是何物?”
杏儿没回答,而是直接上前,将牛皮袋双手奉给了主位上的祁璟屿。
侍卫立刻接了牛皮袋,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,摊在祁璟屿眼前。
长舌妇们立刻踮脚看,就见那桌案上摆着一沓厚厚的纸。
在所有人紧张疑惑的目光中,祁璟屿将那些纸张拿起来,一张张的看下去,俊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。
沈孝则一头雾水,忍不住问道:“王爷,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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