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了反派的崽。
未出世的畸形胎儿寄生在我肚子里,以我的血肉为养料,汲取我的灵力和寿命。
待出生时,会生生剖开我的肚子,将我拆之入腹,降生人间。
我承认有赌的成分,但我和这个小怪物,只能活一个。
1.
步明远将吃食丢在脚下,顺便来看看我死没死。
我膝行过去,俯身艰难地吃着。
如果可以,真不想这般狼狈,可手脚都被链子拴起来,行动受限,太难自由。
步明远笑出了声:「你好像一条狗啊。」
我对他的羞辱已然习惯,懒得搭理,专注地吃着地上散落的珍馐名药——毕竟他虽然不待见我,但还是要喂我肚子里的怪物。
他蹲下,饶有兴味地捏着我下巴:「原来仙界第一清冷美人竟这般下贱,如今在这里做狗,看得我好不快活。」
见我还是没反应,他有些生气,又笑出来:「谢温阳死了。」
谢温阳是我夫君,天界之主。
他不紧不慢道:「被我亲手杀的。」
我顿住,又觉得他在诓我,说的话真真假假,只为不停地折磨我。
看我不信,他悠然从怀里掏出一颗剔透玲珑的金色心脏。
我全身血液逆流,大脑空白,手脚发凉。
我与谢温阳相伴多年,认得出他气息。
步明远像啃蟠桃一样,一壁随意啃着那颗心,一壁笑嘻嘻道:「玄瑶,这也是你罪有应得。」
2.
腹中的怪物感受到我的噬骨焚心之痛,欢腾起来,贪婪地汲取这份痛苦。
步明远又讲了一个时辰的垃圾话,但我疼到精神恍惚,没听进去。
他走后许久,我才逐渐安定下来,冷静思考怎么杀他。
囚牢旁的菱形窗子穿出窸窸窣窣的声响,我抬头,顺着望见清亮的月光。
清亮的月光?
那一瞬间,我怀疑自己是否被折磨到失心疯。毕竟,魔界的血月,一向是赤红的,那是步明远的一只眼,掌控着这片魔域的所有动态。
下一秒,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窗子探进来。
一双恰似小鹿的清澈眸子将我望着,那少年小声惊呼道:「哟呵,这儿还有个人嘿!」
我在这个破地方待了三百年,头一次看到除了步明远之外的人。
一时之间,竟如鲠在喉,僵硬地说不出话。
对上他的目光时,又很快反应过来,这股气息定然是仙界的人,没必要来这里送死,便急切道:「逃,快逃,魔尊随时都会过来发疯!」
他置若罔闻,利索地翻进来。
我试图让他明白这里的凶险,低声急切道:「想必你应听过魔尊步明远的名号,这里是他的宫殿,你顺着月亮的方向可以逃离这里;如果月亮变红,那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,不要被月光照到……」
少年打量着桎梏我的铁链:「这料子不错,回去融了当剑。」
我正要说这可是千年玄铁,结果眼睁睁看着他手指一错,那链子就这么断了。
困了我三百年的铁链,在这少年手中,比泥巴捏的还要危脆。
但不止如此:「这铁链上系着魔尊的灵力,你这么一弄,他很快就会过来……」
少年还是一脸云淡风轻,咬破自己手指,蘸着血,在墙上飞速画起繁复花纹。
整座欢喜阁都被步明远的灵力覆盖,别人的咒法在此处不会有任何作用,不然我也画传送阵走了,他这是在做无用功。
门外自远而近传来的脚步声,我一脸冷汗地想着打晕少年,再把他丢到窗外,免得他被步明远发现后杀了。
可他画的符阵居然亮了。
脚步声到了门前,门马上被推开时,少年低低道了句「得罪了」,电光石火,抱着我跳进泛着蓝光的传送阵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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